月勾十万铁骑驻足帝都城外,为首一人身姿挺拔、一身肃杀之气,雪花不停落在他的玄色盔甲上,不多久身上就盖了层薄雪。
就在不久前,先遣军队传回消息,南洲皇帝嵘夙自戕了。
薛离手握缰绳,满是茧子的手指不停摩挲绳上沟壑,面容冷峻,一双眼凝视着远处宫殿的飞檐。
他不下令攻城,身后精锐骑兵也在雪中静等。
“宫里可还有活着的南洲皇室了?”过了许久,他才问。
声音透过风雪传来,有些模糊。
身后一先遣士兵回道:“回禀云飞将军,还有位公主在殿上,被封副将扣押了。”
年轻的士兵刚说完,就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他抬头看向身前高大笔挺的背影,目光里满是敬仰。
短短一年时间,这位月勾战神就率兵踏平南洲,直逼南洲帝都。
这在月勾国史上从未有过。
纷纷雪花在薛离脸上融化成水,他抬手拭去,一声喝令“攻!——”
千军万马轰然而至,踏破城门,直奔皇庭。
盛鸾殿上,年轻君王尸首旁,一个女子伏跪在地抽泣不止。
薛离领着一小队精锐走到殿中,女子闻声抬起头,满是恨意的泪眼在看清为首之人时,突然停住了哭泣。
“离……离哥哥?”她声音沙哑,一张原本明艳秀美的小脸此刻乌糟苍白,带着不可置信的慌乱。
薛离在触到她眼神时就移开了,冷冷扫了眼地上那具尸体,说:“找个地方好生安葬了。”
随后便要转身离开。
“薛离!怎么会是你!”蓉珈的声音凄厉,薛离不自觉皱起眉。
十年前,这位备受宠爱的公主十二岁生辰前,南洲皇帝命人为她训练了一批近卫亲兵,以护她安全。
而她从一批人中挑选出一人作为贴身侍卫,那人便是薛离。
“云飞将军,是否就地杀了这南洲皇室余孽?”在她身旁,副将封启已然将手握在剑柄上。
“先押进天牢。”
转身他就疾步离开,似乎一秒都不愿多呆。
风雪中女子的笑声夹杂着呜咽传来,哀怨又狠毒:“薛离,我如此待你,你却攻我南洲、屠我子民、灭我族人!你不得好死!”
说完,她抽出一旁士兵的佩剑,用尽全力插进胸膛。
“公主!”
利刃没入的疼痛铺天盖地,蓉珈重重倒地,感官随着生命而逐渐消失。
是谁抱住了她,谁在她耳边嘶吼,都不重要了……
身体像被黑暗笼罩着,在一片虚无中起起伏伏。
再次睁开双眼,她看到熟悉的床帷。
蓉珈心里疑惑,摸摸胸膛,刚刚入骨的痛此刻全没了,甚至一点伤都没留下。
她从床 上坐起,环顾四周。
这里竟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寝宫,景禾宫。
此时正值午夜,殿内仅亮着两三盏宫灯,四下静谧,不闻人声。
她起身下床,走到梳妆镜前,上下打量起镜中人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