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铮却极度厌恶，这双眼睛以前假清纯，现在则能看穿人心，他有种被做贼被抓的心虚，掩饰道：“隔壁那对老夫妻给了半块。”

衣袖之下的指尖，悄然握住锋利的刀片。这女人眼睛太毒，留不着。

彼时暮色已浓，外头巷子静瑟不已，卫铮的目光落在柳意白皙的天鹅颈上，手慢慢抬起……

只要轻轻一划，不疼的，很快就好。

“砰……”柳意突然一拍桌子。

卫铮受惊，拿刀片的手立即缩回。难道又被她看穿了？

“我去做饭。”柳意站起来，“今天给你吃肉肉。”真不知叛逆期的娃咋想的，以前原主虐待他时，他屁颠爬着去烧火做饭，现在她米面油盐不缺，他倒摆起谱来了。

说到底，就是不够饿，还卖弄可怜，骗隔壁老奶奶的饼吃。

人家老奶奶欠他的呀，都背着原主帮衬他两年了。

“愣着干什么，还不进来烧火？”柳意在灶房里吆喝，“别以为你赚了几文钱，就可以偷懒了。”她赚大钱了，她骄傲了吗？

他就是欠抽。

卫铮拿起拐杖，吃力地挪着身体，坐在灶坑上乖乖添柴火。

柳意手脚快，卫铮火烧的旺。

青椒炒牛肉，香菇闷鸡肉，蒜蓉菜心，很快出锅端上桌。

赚了两百两，柳意美滋滋开了坛刚买回来的桃花酿，给卫铮斟了半碗，“你也喝点，酒对你的腿有好处，促进血液循环的。”

酿酒入口，唇齿留香，醇香而后烈，喉咙热辣辣的。

卫铮已经两年多没碰过酒，最后一次喝酒还是在漠北的草原上。那是大战前夕，他跟麾下数万将士同饮，大家摔碗起誓，同生死共进退守住国门。

后来，便没了后来。数万将士掩埋黄沙，而卫家满门被灭，唯独留他苟活于世。

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悲戚，没有逃过柳意的眼睛。淡淡的月光洒照在颀长的影子上，周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。

半碗酒，半世人生，冷暖自知。

柳意起筷，往他碗里夹肉，“来，咱们吃肉喝酒，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好日子。”

她的声音透着飒爽，有股莫名的力量，将卫铮的糟糕情绪从泥泞中扯出来。

他端起碗，跟她一饮而尽。

说好的半碗，一坛很快见了底。

卫铮好久没这么痛快过，放松过。

那向来冰冷俊美的脸，望向柳意时甚至透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，“你是谁呀？”

真是醉了，舌头发麻。

“我……我是你的小姐姐呀。”柳意也喝飘了，架着残疾的卫铮趔趄往房间拖。

卫铮重，整个身体压在柳意身上，她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搞到床上。

身体一软，柳意也倒床上直喘气。

休息片刻，脑袋越来越晕，柳意摸到枕边的药瓶，开始扯卫铮的衣服，“来，把衣服脱了，姐姐给你上药。”

习惯是件可怕的事，卫铮听到她的命令，晕晕乎乎间真的自己动手脱起来，只至最后一件。